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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小草青青第55集大结局》

类型:冒险 其它 微电影 其它 2020 

主演:奥玛·希 Alassane Diong 乔纳斯·布洛凯 Bamar K 

导演:佐伊·利斯特·琼斯 

剧情简介

一部三级片,让三个东北青年追梦深圳(✔) | 离乡青年01

从沈阳到深圳,Z188,一天两夜。

重大的决定往(🕧)往只是一闪念。十年后回忆,学工业设计的(🌏)刘墨会说,是一部黄(🔔)片让他们仨选择了深圳,那时,他们都年轻,都天真,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拥有。

戏局onStage,在这个夏天,推出三个东北青年的深圳追梦记。

2012年6月,我走出罗湖火车站,挤着人群往外走,顺着一水的小黄帽旅行团,背着大包行李的打工人,老的,少的,带孩子的(🔣),自己还是孩子的,我们(📘)被推着走到了墙边,一回头,墙上七个大字:来了就是深圳人。

我和冯小(🐜)宁、王亮,提了提背着的铺盖卷,看着(🎶)这一(🗼)排字傻乐,好像这个城市亲切到一下车就接纳了我们。

我们仨是大学同学,也是舍友,四人间,大学学的工业设计,毕业时没想好要去哪,当时的女朋友甩了我,跟着一个富二代去了(🥈)上海,于是我莫名对上海产生了敌意。冯小宁(⏳)的情况和我有类似但又不同,他女朋友是北京人,父(🐹)母也是老北京,老两口不太看得上冯小宁,觉得冯小宁家(😗)远在丹东,虽然长得眉清目秀,但个子不算高,只有一米七,瘦得跟营养不良一样,一直不同意。

冯小宁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,气得小脸通红,扯嗓子喊自己也瞧不上(🕸)北京,说什么也得找个一线城市(🥌)混出个人样给(➖)他们看看。我们在宿舍一拍即合,开始在硕大的地图上做排除法,只(😈)剩下广州和深圳两个选项,当时王亮的电脑上正放着3D版《蜜桃成熟》,他拿下耳机面红耳赤地说要入伙。

王亮是沈阳人,典型的东北大汉,一米八三的身高,圆乎乎的身材和脸,眉毛很浓,有一对特别不像男生的大(😵)眼睛,白(🎾)净得像个馒头(🔅)。而我的身材刚好介于亮哥和冯小宁中间,肤色也恰好在他们俩之间,我们仨站一起,就是三个和尚挑水喝的现代版本。

亮哥刚加(💙)入团队(🛶),就帮我们排除了广州这(🌏)个选项。因为刚刚看过毛片的他对香港心生向往(😙),深圳是他的第一选项,而(🥁)我和冯小宁也没(⛹)有非去广州的理由,于是我们一拍即合,南下深圳。当时的(🧚)我们仨万万也没想到,接下来十年的命运就这样被一个三级片决定了。

先是买车票,冯小宁在(🚝)网上刷了一天,我们仨(🥒)的卧铺票就到手了,买得特别顺利,从沈阳到深圳,Z188,一天两夜。

冯小宁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典型意义上的技术宅,大学四年他在宿舍把各个版本的西游记看了三遍,后来大伙都叫他猴哥。有一次他打算出去(📸)走走,坐上公交车的(🉑)那一刻他就后悔了,心里想还(🏄)是(🍀)宿舍好啊。我们所有的电脑问题他都能解决(🎡),他还有一个(💹)1T的神秘(📙)硬盘,无论我们要什么电影,哪位老师的种子,那里面应有尽有,亮哥总说,什么时(🍐)候小宁的硬盘报废了,我们的青春也就结束了。

小宁和亮哥说,你的腰子报废,我的硬盘也不会报废。

亮哥在泡妞这件事上毫无天赋,这让我觉得安心,好像我们的青春会很长久。

毕业离开学校的前一天晚上,宿舍的另一个人吴彬以壮行为由,拉着我们仨在宿舍涮火锅,老吴家世代公务员,吴彬说自己生下来好像就没想过干别的。

那一晚,吴彬手里的酒杯就没停下,一首周华健的《朋友》唱得大伙泪如雨下(🥟),太难听了。他边喝边唱,这些年,喝一杯,一个人,又来一杯,风也过,又一杯,雨也走,一句(😦)一杯,杯杯见底。

我们宿舍四(🚓)个人感情一直(🏠)不错,虽说以后也不是见不着,但这一别,却也不知(🐝)何时才能再相聚。他的眼泪是真的,即(💕)使带着一些官宦子弟场面话的浮夸,喝到最后,他胡言乱语说,感觉自己被哥几个丢下了,他知道大学四(⛷)年无论怎么学,无非(🙉)也是回家听安排,自己借(🌰)着这个理由,虚度了四年,到结束(🍆)这一天才扪心自问,如果好好努力,是不是也可以和家里掰掰手腕,潇(🍘)洒走一回。

小宁和吴彬(🎉)说,这世间的事永远都是走(💑)着一条路,羡慕另一条,谁又能说,自己选得是对的呢?如果按截止日期算,我们今天(💼)都是废物,所以把战线拉长,目光放远,是咸鱼翻(👉)身的(🎑)唯一手段。

那一(🎸)晚我们喝得七零八落,第二天醒来,吴彬已经收拾东西走人(🍊)了。我们仨整理好东西,看了各自床位最后一眼,然后悄悄合上宿舍的(🍺)门,好像关上(😑)一段人生。

走出宿(☝)舍楼,形形色色(😧)告别的人,个个哭得像妻离子散,一个男生(🏠)拖着行李一边走一边抹眼泪,行李(💹)上放着一个喇叭循环播放:“哥走了,不回来了。”小宁说看(🌿)着喇叭眼熟,好像收破烂(🕠)内大爷的。

我们注视这哥们走远,又遇(💯)见了一个同班的男生,他说早上起来送同学的时候遇见了吴彬,他一边哭一边自己往外走,看着特别难受,谁欺负他了?

我们仨面面相觑,心里不好受,我知道他是怕我们先走,整个宿舍留下他自己,所以他用逃(🍗)的方式去结束告别,只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办法。

长春没有直达深圳的火车,我们先是坐火车到(🏵)沈阳,然后再买沈阳到深圳的卧铺,三十二小(🕹)时,两天一夜的车程。出发的时间是早上六点(🔏),前一晚我们在沈阳草草睡下,第二天迎着朝阳出发,破晓的日光(🈲)中火车慢慢启动,我们仨整好是上中下铺,各自躺在自己的位置看着窗外向后(✨)倒退的风景,好像不是我们离开这里,而是目送城市离开(🎢)我们的人生,看着看着,就睡着(🗽)了,一睁眼,好(🌅)像(🤠)那个特别单纯的,美好的小前半生,离我们那么久远。

走出罗湖车站没多远,龙哥开着他拉货的小面包,在路边扯脖子喊我们几个:“这里啊,不是那边,傻屌。”

我(📬)说:“龙哥您鸣个笛我们不就都瞧见了,咋的怕费电(🤳)啊?”

龙哥说(❎):“收皮(🏫)啦,这破(🌭)车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响。”

我们坐上龙哥的碰碰车,一路上边看风(🍫)景边聊(📴)天,龙哥说最近几天深圳有点潮,我们可以多(🐱)喝凉茶去去湿气,聊着聊着亮哥还把自己(💯)的大圆脸伸出车窗,两边(🗣)的高楼在亮哥眼(🔃)里流转,他不禁大声感(🛢)叹,深圳,我会把青春奉献给你。

冯(🙄)小宁说,你的青春所剩无几,别给深圳画饼。

龙哥说,不是(🌛)你的青春,是你的人生,注定成为这个城市的干电池,等你老(🎟)了,这个城市仍然年轻,甚至比你刚来这时(💈)还要年轻。

说完龙哥拐了一个弯,告诉我们,现在驶入的是深圳的主干道(👬),深南大道。说完好像我们的故事终于(♎)可以进入主线,有了一点仪式感,我们都不再说话,只是细细打量这个城市。

龙哥大名叫梁云龙,大学在我们隔壁宿舍,老家广东河源,中学的时候父母来深圳做软胶生意,他也跟着来了深圳,算半个本地人。

上大学是他第一次离开广东,一开始到天寒地冻的东北他(♏)特别(🐊)不习惯,刚入冬的时候还特意来问我:“下雪需不需要打伞?”

我说不用,砸不死人。

梁云龙很喜欢我们叫他龙哥,有一种当大(🌲)佬的错觉,龙哥的毕生目标是做一个大侠,他给自己留了一头长发,配合圆圆的脑袋和高大微胖的身材,怎么看都像一个吉祥物。深冬(🎼)时龙哥(🆓)洗完头没干就出门了,结果头发全冻上了,冯小宁见(👻)着(👫)他还问:“怎么(🍚)着龙哥?绑脏辫儿啦。”

龙哥还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,叫Dragon。我们都觉得土,但没和他说,龙哥对待看不惯的事情总是有个口头禅:“你个傻屌。”

我听这样的脏话很不习惯,虽然和我们(🔚)的“你就是个**”是(😷)一个意思,但还是觉得别扭。

有一(🧒)次龙哥骂亮哥:“你个傻屌。”

亮哥用不利索的嘴回击说:“你屌聪明,你屌能弹钢琴。”

我(☕)们笑得直不起腰。

在来(🔕)深圳(📉)之前,我们研究租房的时候征求过龙哥的(🖨)意见,综合了地理位置、价格(🔕)、环境等诸多因素,最后我们选择了性价比最高、在市中心最便宜的城中村集中地:白石洲。这里也被大家戏称为深圳年轻人的第一站。

龙哥拉着我们先到了下(🍷)白石,招待大家吃了烤生蚝,这是我第一次吃,觉得特(🥎)新鲜,确切地说(⛓),我们仨看这里的一切都觉得新鲜,只有龙哥特不屑地看着我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,好像在为他曾经在北方冬天留下的笑话一雪前耻。

龙哥说,刚来深圳的年轻人,很多都会在白石洲附近租房子。这里的成分比较复杂,农民工、保安、小姐、社会(💏)闲散、白领,什么样的人都有(👜),各有各的需求,有需求就有(📚)市场,所以这里生活便利,应有(😈)尽有。虽说都是农民房,但房租(🌏)便宜,适合刚起步的年轻人,他已经帮我们寻了几个差不多的房源,仨人租个三房两(😰)房,绰绰有余。

吃完饭龙哥带着我们大包小包的转了差不多三四个(🚵)房子,设备齐全的户型房(🛣)子旧,装修新(🚪)点的又缺家电,挑来挑去我们都觉得还是宿舍好,踏入社会的第一天,我们立刻理解了小时候长辈看着我们念书的样子说:“你们正是(🤺)好时候呢。”

权衡了一番后,我们选了菜市场后面的一栋农民房,小三室,上白石二坊,租金三千,每人一千刚好,出门就(🥁)是菜市场(📍),旁边的门市有(🎲)麻将馆有超市,还有一排看着好吃但不怎么干净的小吃,楼和楼之间挨得很近,伸手就能拿到对面楼晒的衣服,男的(🏒)女的五颜六色,引人遐想。龙哥告诉我(🤶),这叫握(😁)手楼。

我们仨交了定金,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,又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。房东原来没安热水器,我们(👚)想先安顿下来,找找工作,热水(🚁)器晚几天再弄(🕳),天热,也不耽误我们洗澡。后来我们发现水还是挺(😭)凉的,洗完澡空调一吹容(🕉)易着凉,于是我们仨每天(👢)从白石洲跑到世界之窗,再跑回来,凑五公里回家,满身是汗再冲(👉)个澡,温度整好。

但这习惯(⛏)就坚持了一天,亮哥就缴械了,他把跑步出汗改成了关空(🔞)调蒸桑拿,或者下楼(🤒)看农民工兄弟(🌶)打牌,有时(👩)亮哥赤裸着蹲(🥔)在人群里,我甚至认不出他。

我们就这样在白石洲住下了,白(🕤)天我们海量投简(🕦)历,晚上换班炒菜(⛹)做饭,在世界之窗欢乐谷附近遛弯(💓)看姑娘。开始的几天,我们都没为工作着急,毕竟一切刚刚开始,总觉得有大把机会在后面等着我们。

但现实狠狠给了我们一巴掌,一周过去了,我们每个人都只是零星地收到了(☝)几个面试通知,人模狗(🆘)样地去面了,都告诉我(🕛)们回家等(🔠)通知(⛏),要么就没结果,要么就想白用人,都不太理想。

亮哥和小宁渐渐失去了(💁)激情,变得低落,天天窝在空调房里上网打游戏,于是我开始一个人夜跑,不是因为我更能坚持,而是我怕一旦真的停下来,就再也跑不起来了。

有一天(🐇)晚上我从白石洲,跑到欢乐谷,被(🍊)一(🏪)波练习跑马拉松的超了,我一气之下超回去,体力耗尽后又被反超(🚙),落到队伍最后,这时我忽然被两个热心大哥架了起来,他们一(🎳)边一个,挽着我的胳膊(🔙)带着我跑,“小兄弟加油啊。”“坚持就是胜利(🤩)。”

我怎么(🚲)解释都不听,跟绑架似的硬拖着我跑了一公里才(♓)放人(🔏),目送他们走远,我原地茫然四顾,这哪啊?跑丢了。

我觉得疲惫又好笑,一个人慢慢往回走,想着刚才拉我的两位大哥,挺着啤酒肚(🗽),气(〽)喘吁吁,自己都(🛫)队尾(🐿)了,还不忘(👣)拉我一把,这(⛄)个城市好像确实是一个包容年轻人(👮)的城市,不(🐕)知道大哥有没有在我身(✋)上看见他(🦂)们刚来(🧝)这时的影子,也(🏬)或许是我多想,路灯忽明忽暗(🤺),我走了一会,呼吸渐匀,焦虑减少了一些,也看见了回家的路。

七月的深圳炎热(🌗)难熬,下楼取个快递,回来(♓)已经湿透了,房东的空(🛳)调貌似知道自己大限将至,伴随着时不时吐出来的空调水,好像呜咽着控诉一生的委屈,自打到了这个家,就没见过太阳。不光它没有见过,在这房间(🤠)里生活的我也没(🧞)有见(🎸)过。打开窗户就是隔壁楼,不开灯房间永远是黑暗的,阳光想要斜切进来也需要走很远的路(📍),以至于还没到我的窗边,它的拉伸就已经到了极限。房间的时间总是停留在电子设(🏙)备上,比如电脑的左下角,手机的屏保。我们无法从天(🈯)气感知到时间的变化。

可是当你走出房间,热闹的集市和丰富的生活又会瞬间把你淹没,有时我甚至有种错觉,大家都是这个系统游戏里的NPC,白天精神抖擞地负责(⭐)运(😷)转,夜晚被放进代码一般的小黑屋,痛苦或(😕)起(🤒)伏,都没人看见。

为了降温,我们(📒)自己买了电扇。到了夜晚,汗的黏湿让入睡变得艰难(✍),有时我会冲个澡(📋),光着身子躺在凉席上等睡眠来。亮(🆕)哥很少冲澡,电脑屏保的光洒在他身上(💆),照得光滑油亮。龙哥来串(🏜)门,看见亮哥光着上身问他(🐂):“你包浆呢啊?”

即使不洗澡,亮(🐬)哥也能很快入(🧐)睡(⛏),秘(💆)籍就是他弄了两个凉席,一个当床垫躺着,一个当被子盖着。冯小宁第一次见这种盖法,推了推眼镜问亮哥:“你这,金缕玉衣啊?”

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,一次次(🍸)搅碎我们的热情,生活只剩下无尽的热和无情,我们行色恹恹,状如行尸。

亮哥最先开始妥协,他随便找了个做山寨手机的小整机公司,每天用AI画(😽)平面图,毫无设计可言,改来改去,无非是按键大点小点,喇(📲)叭孔怎么分布(🕑),实习期补贴一千八,其余什么都没有。冯小宁转行去做了UI设(🤟)计,因(🦑)为给的实习工资(🦂)比产品行业要高,但也只有两千多而已。

我喜欢自己的专业,热爱设计,不想有这么不理想的开始,我总觉得如果我(🎵)打开的是一扇自己(🗜)都不太愿意打开的门,那走去(🐎)的(❕)地方一定不是我想去的地方。

为了活下去,我先找了一份兼职,在创业路和南山大道附近的一个攀岩馆当前台,旁边有篮球馆羽毛球馆,都是工厂厂房改造的,隔着不远还有几个(🈷)没改的小工厂正常运作着。

攀岩馆没(🐀)什么生意,老板搞这个纯粹因为自己爱好,每个月流水的一半是我的工资,有时候顾客来电话问:“请问是东方攀岩馆吗?”

我说:“对,您是要订场吗?”

那边回:“您能帮我订一下楼下的羽毛球(🚴)馆吗?”

来最多的是公司团建,刚到的时候(🧒)男员工跃跃欲试(📗),女的各种害怕,总有几(🛅)个自不量力的中年男人掐着腰,站在墙下仰着头说:“看着也不(🔟)怎么高嘛。”

这种人通常爬一半就会杵在原地一动不动,像壁虎一样,然后对(🎩)我投来求助的眼神(🤣),我会闪躲(📿)他的目光,直到他发出求救的信号:“教练,帮我一把,这边,放我下来。”

有一天岩馆来了个姑娘,气质(🛫)出众,惹人注目,还有男生和她搭讪。等她换好了衣服,大伙才看见左腿(🌼)是假肢,但这姑娘穿好装备后一路爬到顶,所有人默默仰望着(🏡)她,世界好像因她而静止,但她丝毫没在意这些(🐚)目光,只是爬自己的。

那天下班后我久久不能回神,这个姑娘的背影时不时出现在我眼前,让我羞愧难当,也许她根本不在乎爱或瞩目,我们的行为和目的远不如一个人的命运真挚。她的热爱(🌊)那(🎖)么纯粹,没有(⏹)任何虚荣,只是攀爬,一点点向上。她教会了我一个道理,如果命运(😏)和爱都不能拦住你对这个世界的好奇,那就没有什么能拦住你。

第二天我辞掉了攀岩馆的工作,也准备像亮哥一样,找个(🥈)小公(🧞)司,从头学起。

没了兼职(❣)日子就紧巴了,有时候还得让爸妈支持点(🧠),出来的时候我妈给我塞了三千块钱,我自己手里也有一些,交了房租(💾)和押金,买(🕗)点日常用品,这钱也就没剩多少了。

晚上我给老(🌍)妈打电话,不知道怎么开口,但是我妈本能般地嗅到了我的不对,她叹了口气说:“不行,就回来吧,背井离乡的。”

我瞬间打消了让我(💀)妈扶贫的想法,好像是为了捍卫自己的(🏻)决定:“这挺好(🧘)的,不排斥外来人,大家(🚘)都是外地的,来了就是深圳人。”

我妈顿了一会说:“谁都可以属于那,就说明(♊)谁都不真的属于那。”

挂了电话,我妈给我发短信:“去给菩(🖖)萨上柱香吧。”

这是我妈的传统疗法,每次遇见(🥔)难事,我妈都想让我去寺庙里上柱香,祈求保(🔗)佑。我记得高考前几天,我妈把我从网吧揪出来,问我:(📐)“刘墨,你(😎)觉得你行吗?”

我挠挠头说:“我觉得我行。”

我妈问:“你再想想?”

我说:“我觉得我不行。”

我妈说:“我他妈就知道(😫)你不行。”

我们家在长春边上的一个小(🌐)县城,郊区山上(💹)有(🍍)个小寺庙,逢年过节大伙都(🍨)会去上香,讨个吉利。每年中考高考前,庙门口全(🕙)是(🎛)排队许(➖)愿的家长,我妈把我从网吧揪出来的第二天,我俩就去寺庙门口排队了。

当天我妈一改往日抠门作风,斥巨资五百块钱,买了根像炮弹一样粗的香,转身和我说:“去,给菩萨点上。”

我小声嘀咕:“说得跟点烟一样,大慈大悲的菩萨,来根华子吧。”

“少他妈废话。”我妈踢了我屁股一脚,然(🚊)后慌忙抬头,双手合十:“哎哟(🛁)哟,罪过罪过,阿弥陀佛。”

我抱着那根炮弹冲到香(😠)炉前,怎么都感觉有点冒犯菩萨,点着了香,插在一堆炮弹中间,然后环顾四周,这些叔叔阿姨(🍼)平时省吃俭用,但(🎽)在这些事上(🆓)一点也不含糊,好像这是他们最后(💴)的挣扎,希望孩子的前途能有所转(🏠)机,我甚至在他们(👂)的身上看见了自己(🎓)的影子,看见了比起选(🍩)择艰苦卓绝的正确,自己更(🦔)愿(💩)意相信(🚩)小概率的侥幸。

也许是心诚则灵,也或许是我妈进贡给菩萨的那枚炮弹太有威胁,总之她的愿望(👝)实现了,我真的上了大学,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大学,但这五百块钱我妈觉得花得值。

可能是侥幸又开始作祟(〽),也或许是真想出去(🌿)转转,散散心,我决定再听(🔗)我妈一次,找个寺庙拜一拜。我上网查了一下,排行第(🍈)一的是仙湖弘法寺,坐地铁(❇)罗宝线到老街站,出来就是东门,深圳资历最老的步行街,商场,小吃(🌒),服装店,还有深圳第一家麦当劳,人(🎬)挨着人,话接着话,哪的方言都有,多数是年轻人,他们看着都(🔇)很着急,没人像(🏙)逛街。

走到公交站台,坐上220,直达仙湖植物园。弘法寺背倚梧桐山,面(🏺)朝仙湖,周末人声鼎沸,香火不绝,但这没有炮(〰)弹香(💎)可卖,我只买到了手指粗细的三根香,先(🐌)点上,又往功德箱里投了零钱,赤诚地跪拜,磕头,再把香插好。

起身的时候看见了旁边有卦筒,我在大殿里犹豫了一会,决定试试运气,于是重新跪在那,闭(🕛)着眼睛开始摇卦(🚷)筒,刚摇了几下就听见卦签的落地声。

我拿起来一看,下下签,心(🤨)情一落千丈,起身茫然四顾,手里紧握着签,生怕它成真,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出不起任何岔子了。

总觉得不该是这个结果(🤖),只能在庙里(🏽)徘徊,妄想找一位大师帮忙排除业障。寺庙好像正在团建,师父们每人搬着一颗白菜往外走,在门口摆得整整齐齐,我拦了一个看着在偷(💫)懒的胖师父,把签(🥑)递给他说:“大师,打扰了,您能不能帮看看,我这该怎(🔳)么办?”

大师拿过签,低头看了一眼,皱(📉)了眉,抬头问我:“干什么的?”

我不好意思说没(🎿)找到工作,就回:“大学刚毕业。”

大师说:“大学生不要太迷信,回(♑)去吧。”

周末打扫卫生挪床(🎗)的(😑)时候,一小撮黑影从地上飞起来,我们仨激动坏了,这就是传说中南方会飞的蟑螂吧。

“叫什么美洲大蠊?”冯小(🌿)宁说,“油光水滑,看着挺干净啊。”

三个(🌇)北方人把蟑螂团团围住,像看奇特自然(🍋)景观一样新鲜,直(💨)到亮哥(💢)率先清醒了过来,一拖鞋把蟑螂拍死,小宁很失落,拽着亮哥说:“你赔我蟑螂(🦑),我还没看见它多飞几次呢,我要把它养大,伴它高飞。”

亮哥没理小宁,转身去抬床(🈹)头柜,一下出来几十只蟑(🚇)螂,大的小的飞的跑的应有尽有,亮哥直接把床头柜扔了,一边尖叫一边和冯小宁说:“来来,赔你,这些都给你。”

小宁被蟑(🍆)螂吓怕了,从脏衣桶里挑出一只亮哥的袜子(🐪),捏着鼻子放到了床脚边,大学(💌)时亮哥的(🏋)汗脚闻名全系,人称“泡椒凤爪”。袜子也就放了半个小时,整个屋里弥漫着一(👍)股陈年酸笋味儿,再这样下去我和冯小宁(🏤)可能(📘)会先蟑螂一步而(🎌)去。于是我们一致决定,让亮哥去买蟑螂药,毕竟是(⛲)他发现了蟑螂的老窝。

亮哥硬着头皮下楼了,白(🤤)石洲的杂货店大到(🎃)家用电器,小到指甲刀牙签应(💙)有尽有,亮哥到店时蟑螂药刚好卖完,店老板从箱(🍓)子底下翻,好不容易拽出一盒,上面整好趴着一只蟑螂。

店老板很尴尬:“想不开就走远点嘛,不要耽误人家做生意。”然后一个弹指,蟑螂起飞了,飞出杂货店,消失在大(🍎)家的视线中,亮哥被这一幕震撼了,呆(🙋)呆地付了钱,注视着蟑螂离开的方向。

回来后冯小宁说:“你傻啊,都枕着(🔇)它睡觉了,这药能好使?”

亮哥说:“可它是蟑螂啊,它枕着什么睡觉都一样,它在哪睡觉都一样。”

我和冯小宁愣了一会(👳),这么有滋有味的话,太不像亮哥的风格了。

亮哥是(🚠)一个很爱表达、却又(🛎)很不会表达(🏤)的人,他说话永远都像脑袋和舌头没商量好一样,大(🌹)学(💗)时我们一起上选修足球课,我们问他考试考啥,他说考绕球带桩。我们讨论儿时喜欢四驱车还是溜溜球,亮哥说他喜欢变形钢筋。

今天听亮哥这样说(🍰),小宁觉得他是在这盒蟑螂(💟)药上参悟到了什么,于是他仔细(🔰)品味着亮哥的话。白石洲,农民房,到处都是睡在哪都一样的(⏺)人,有的人离开这,进而离开了这个城市,有人离开了这,迈向更好的小区,更市中心的位置,貌(🍭)似是更好的生活(📟),从一个睡在哪都可以的人,变成对一切都有那么一点点要求的人,再然后呢?会慢慢忘记自己藐(👪)小的事实,忘记自己一开始也不知道往(🔕)哪飞,枕着随时可(💡)以坍塌的,摇摇欲坠的(🌍)生活,心虚地不敢深睡的事实。

我又面(🎣)试了几家公司,基本都在南山区,南头关附近有个(🕢)设计产业园,里面不少设计公司,福田的田面也有几家不错的,但我面的都是一些小(👌)公司,叫我回去等通知的基本都没再通知我,叫我马上就上班的怎么看怎么像诈骗。

大企业都喜欢去校招,一招十(🐉)几个,从零开始洗脑,企业文化(🍐)员工操守先来一套,然后牵着往前走,听话好安排,我们这种游击型选手(❕)人家看不上(🍲),也不愿意看。我理想的公司有三家,属于设计公司中的军校,分别是业内排名前(🔩)三(❣)的佳蓝图、(🎮) YKK和朗(🌐)简。

这三家我都投了简历,但都没什么消息,就在(🐾)我准备去放下身段去南头产业园的小公司做手机的时候,我收到了郎简的面试电话。一个女声,不是HR,是设计主管,我问了好几遍来确定是不是我知道(🐣)的那个郎简,确定不是骗子以后,我们在电话里约好了面试的时间,照着地址过去才发现,郎简就在南头设计产业园其中一栋楼里,离马家龙不远,楼前面有个篮球场,到(🅰)门口我先自己待了一会,稳了稳心气,到前台说了来面试。前台都没抬眼看我,问我哪(🐗)个部门,然后(📅)打了个电话,让我在门口等着。

过了会一个姑娘下来,在门口打量了一圈,目光和我对上,笑着朝我走过来:“刘墨是吗?跟我上楼吧。”

姑娘叫杨茗茗,声(🌄)音比在电话里还好听,是我面试部门的主管,大高个,身材匀称(🛒),皮肤白,有点青春痘,笑(💰)起来很喜庆,看着就让人亲切。

我开始以为她就是面试官,但她只是把我带到了部门的办公区,给了我一张纸,开场就让(➕)画个平板电脑的草图,我心想这是考基本功啊,画了半个小时,马克笔都上了,按键,折叠细节都放大有展示,画完后杨茗(📶)茗把我的考卷带到一个小办公室里,递给(🌭)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肥男,我在窗户外面瞄着他们俩聊什么,过了一会杨茗茗出来,叫我进去。

我进(💶)去(🐠)后屋里就剩我和肥男了,他仔细翻阅(⛱)着我的作品集和简历,又时不时拿起我的草(🏧)图看两眼,接着一通咳嗽,然后斜眼打量了我两眼,先是把我的作品集批了一通,说过于天马行空,作品落地性都太差,又说草图一般,算不上基本功好。接着又把我叫到他位置旁边,给我看了一些他们正在做的案例,几乎全是消费类电子,手机平板移动硬盘什么的,那些效(🚂)果图美(🧣)轮美(🍻)奂,PPT动画转场做得特别(⛸)精彩,但我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,一时间说不上来。

展示完这些,肥男转身挑着眉问我:“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达到(📨)这个水平?你给自(🎦)己多少时间?”

我(😙)觉得好像他不是在问问题,我忽然明白了他之前为什么要那么(🚑)做,其实和企业那套差不多,先贬低你,让你觉得自(⏰)己不行,各方面都差着远,然后再给你看看他们最精华的部分,让你对这地方产生神往,死心塌地在这接受压榨。

想到这,我觉得特别没意思,而更没意(🔇)思的(🛷)是我还必须得受着,因为我真的很想来这(🏷)学习。

我回肥男说:“这些人用多长时间,我就用多(📻)长时间,我(👽)保证不会(🔺)比他们差。”

肥男皱着个眉,显然他不满意这个答案,但是他也挑不出毛病。最后甩出一个半年试用期,工资三千,转正四千五,项目提成另算的待遇,目前只能给这么多。

我当(🤚)时非常想学东西,但是一听(🐑)待遇,心凉了半截,脑海里(🎼)又浮现出那个穿着假肢的女孩,咬(🥪)着牙挤出(🧢)一个迫不及待要表现的笑脸说,什么时候可以上班。

下楼的(😨)时候我郁郁寡欢,杨茗茗送我,好像看出我不(🚗)对了,送我到楼门口说:“刚来的时候都不(🕓)满意,但也没有在这公司待很久的,重要的是(⏯)学到东西,有了和别人谈判的筹码,就能自己选择别人(💦),而不是被人选了,一开始心态要放好,退下去,是为了更(💅)好地上来。”

听杨茗茗这么说(😢),我(🦖)心里好受多(❇)了:“谢谢你杨姐,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
杨茗茗说:“其实好人很多,只是世道不好,好人想要好好活着,也就显得没那么好了。”

我的职位名叫设(📅)计师助理,说白了就是打(🔨)下手,差不多要工作(🍾)个半年以上,能独立出方案了,才能把助理两个字从后面去(🔈)掉。实际工作以后(♐),发现大学(🚙)学(🌟)到(🦄)的东西有(🥡)一(🏕)点用,又好像没(💄)什么用,即使专业对口,大部分技能也要重(💙)新学(👈)一遍,仿佛大学四年光阴浪费掉了,自己也不明白(🐢)为什么(🚇)要吃这碗(🔪)饭。

大学时我以为设计师会是个很特别的工作,可以把自己独特的想法和创(😋)意,融入到产品中(🚷)去,无论是手机,音响(😶),耳机,还是冰箱,电视,哪里有设(❎)计,哪里就有创意。可实际(💦)工作后我发(😫)现(🅱)除了产品的外观,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(🎸)让我设计,只能看看产品的大小,方(🚘)正,调整尺寸薄厚,其他什么也决定(😄)不(🙆)了。工作的内容也没什么新意可言,机械性地重复,画(🎴)草图,建模,渲染,出图,处理效果,排PPT。摊上大项目才会偶尔搞一次用研或头脑风暴(😍),这种项目少之又少,可遇而不可求。

客户的要求也很另类,要么和别人一点也不一样,要么和别人一模一样,很多用户拿着现(📑)成的东西来说,照着画个差不多(💛)的(🤫)吧,调整一下曲线就可以了。需求非常明确,我们只是照(🤦)做。没人叫我们设(💚)计师,偶尔有客户亲切地呼唤我:“刘(🚝)工。”

我这还算好(🚸)的,隔壁有个姓吴的女生,带着厚厚的瓶底眼镜,江西赣州人,每次有人喊吴工,她就像自己真有那么多只脚一样,跺着小碎步奔(🔉)过去,看着比(🔽)谁都热忱。

小吴自己很乐(🚚)观,她说被叫(✂)成昆虫也没什么,毕竟有她爸垫底,我以为她爸也是技术工人,小吴说她(🕒)爸是个公务员,但名字很特别,叫吴鑫水,一听就特有奉献精神。后来隔壁(🦆)组来(🔚)了个(🌨)大姐姓旷,工名大赛到此圆满结束,我们都觉得旷工来(🈺)了这比赛(🏫)再争下去没意义。

小吴说:“哎,咱们觉得是设(🐿)计师,人家就当你是个修图的。”

旷姐说:“只要钱给到位,叫修脚的(🚡)也行啊。”

实际上设计师(📲)不仅工(😤)资有限,项目提成也少得可怜,如果客户没有回尾款,那提成也就泡汤了,所以客户的质量,多多少少也决(🎈)定设计师的收入。郎简的客户不算优(🌀)质,毕竟头上还有佳(🏜)蓝图和YKK两位大哥坐镇。

但郎简之所以能在如此激烈的乙方竞争中占有一席(🕒)之地,主要有两(🚄)点(🚉),一是方案多,二是时间短,站在我们(🐞)的角度解释就是,不把员工当人看。加班是义务,默认单休,每个月平均通宵三次左右,人均扛三(➿)到四个项目,行业内都把朗简称作是(♋)设计界的海底捞(💱),随叫(🔛)随到,随便(🌔)乱搞。

有一次轻微地震,整栋楼晃动明显,大伙慌了,总监从办公室跑出来喊:“快,快把正在做的东西保存一下。”大家含泪按下(💐)ctrl+S。

每一个准点(🎂)下班的人都(💰)像做(🥎)贼一样,接受着众人炙热的注目,正在埋头苦干(🐵)的人看着下班的人(📻),像看(🚅)着一个放弃自己未(🏚)来的(🥍)人那样不屑。渐渐的,即使没什么工作,也不再有人(⛲)准点下班,只是留在(👉)那随便做点什么,哪怕只是上上网。

郎简喜欢招收大量的应届毕业生,在最短时间内(🎸)锻炼为熟手,尽快为公司创造效益(🐧),减少成本,所以整个公司的年龄结构都很年轻,刚入社会没多久的学生(🌿)特别听话,为了学习和积累,甘愿被剥(📬)削和压迫。

所以这里人员流动也很大(🌲),一年以上已经算(⏮)老资历了,一般干到一两年,基本能学会的东西都学会了,也就(🕟)离(😷)开这了。离职的每个人(😜)都像出狱一样,先给自己放个假,然后他们凭借着在(💫)这卧薪尝胆的工作经验,找一(🏤)份不错的差事,毕竟在郎简工作一(🍽)年,相当(😆)于别的地方工作三(🤕)年。离开这的人一边憎恨这里,又一边感激这里,对这的感情复杂到难以言说。

我和这群人一样,一边数着日子浑浑噩噩(💑)地过,一边又打起十二分(📱)精神学习,怕学不到(🕢)东西,又怕学到的不是真东西,每天早出晚归,披星戴(🙎)月,晚上(📙)到家倒头就睡,醒来洗把脸就走,疲惫让我对(⏮)其他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。

偏偏是这时候,隔墙的另一边好像搬来一对情侣,夜(🤣)夜莺歌,经常酣战整夜,扰得我无法入睡,第二天还得吊着口气去上(🏮)班,有时候我会坐起来环(🔗)顾四周,想象他们的(🛢)房间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格局,一张一米五的床,一张书桌,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,连一个衣柜都放不下。这么小的空间(🚱),他们是不是能一直这么有兴致,又或者说,不做这个,他们也不知道要做什么。

有一次半夜百(🏂)爪挠心,一翻身,发现冯小宁和亮哥在我旁边,一人拿个听(🗯)诊器附耳贴墙,表情跟随着(🙁)隔壁的节奏变换,我(😩)看着他们面红耳赤和汗流浃背的样子,甚至觉得他们俩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拿身边人发泄了,只好(💴)悄悄地起身,爬到他们的房间去睡。

显然现场直播要比硬盘里的毛片更精彩(🍔),但没有画面只听广播体验感太差,开始的新鲜劲马上就过去了,亮哥出了(⚾)个损招,下个毛(🌦)片静音播放,让隔壁配音,虽然音画不太同步,但起码也是环绕立体声。

俩人一开始兴致勃勃,但音频实(🐘)在是对不上,毛片愣是看成了喜剧,后来还邀我一同观影,被我婉(🌒)拒,毕竟一天工作加班下来,我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致。

后来亮哥也对现场直播失去(📖)了性趣,想玩玩游戏转移注意力(♒),他(🚱)下载了个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安装(🕜)包,解压后发现是个视频,打开看见一个女人拿着根黄瓜捅(🌎)自己。

亮哥说这事(🕺)得赖冯小宁,我们的网(🏿)已经遭到了污染,下载不到正经玩意了。

作为一(✝)个(📦)正常男性,在长久的广播式色情环(🐥)境中,我的体内产生了大量不可描述的淤积。为了适当发泄,并且保证自己不会在大量加班的情况下猝死,我开始抽时间跑步,有时晚上没有太多工作的时候,我会先出去跑一圈(🍐),再回来公司打卡,处理掉那些没有工作干耗着的时间。

后来我越跑越远,有时周日(👀)还会去深大跑,从小西门进去,在学校里一边跑一边看女学生,心情舒畅,好像自己也还没毕业,正在为不必烦恼的事而烦恼。

有一晚我正在深大的运动场跑圈,抬头刚(🌤)好(🌅)看见(😥)科技园的一栋栋高楼,各种形状,灯光忽明忽暗,疲惫地运转,我想里面的人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烦恼,想不出(⛔)方(🌻)案,学东西缓慢,不知道怎么和同事做朋友,又或者(🈸)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一条不适合的路上原地打转。

我的问题太多了,不知道先问哪个,很(🎠)多事走到了嘴边又退了(🕥)回去,就像我要做的无数个选择,最终,怕别人(🔦)洞察自己的心事,只能问出最无关紧要的那(🎱)个。

我跑累了,鹅厂大楼上亮闪闪的“I ♥ SZ”,像颗星星(🌌)挂在半空,我好(⛪)像脑袋跑缺血(🗓)了,一时间没想到那是深圳的缩写,指着大楼问:“什么意思啊?”

身(🤑)后面有个中年大哥气喘吁吁超过我,他穿着(🖥)长衣短袖,跑得很斯文(🐡),拧着身回我的问题:“我爱上涨。”

我半信半疑,缓慢地点头。

又一个大哥超过我,身上穿着荧光的跑步服,像前些年流行的(🚋)跑马灯低端手机,他也回着说:“我爱山寨。”

好像也有道理。

接下来一个看着比我大点有限(🆒)的小哥并步跑到我身前说:“我爱升职。”这个答案我更容易接受。

这个小哥跑远后,又一个看着跟我年纪差不(🍦)多大的年轻人慢(🙅)悠悠溜达到我旁边说:“我爱嫂子。”

年轻人笑着跑开(🙀)了,像一(🤫)个年代倒退着和我开了个玩笑,他们好像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热爱这个城市,而很久以后的我才知晓,这种热情其实(📡)非常稀少。

我笑着走出(🎥)运动场,走(🆘)到地铁口,坐罗宝线回了白石洲,又从地铁口走到江南百货旁的华夏街,走过河南来的胡辣汤,潮汕的甜汤和卤鹅,塘头六坊的烤生蚝,重庆的牛杂火锅,福建南湾的苏记麻辣烫。像走过一幅外来的美食地图,不同年纪不同地域的人在这里讨生活,他们热情,乐观,笑着迎接你,尽管笑得那么疲惫,让人觉得他们的生活好像属于他们,其实又和他们无关。

未完待续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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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刘墨(🌐)闻 编辑 | 方悄悄

原文链接:《一部三级片,让三个东北青年追梦深圳 | 离乡青(💨)年01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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